口魏则明
五月里,在一个一连串阴雨连绵过后的日子里,我走进了林虑山中一座没有名字的古庙。斑驳残缺的青砖老墙,光滑的石台阶,合抱粗的远年古柏,条几样的石板供案,积攒成堆的细滑灰烬,陈年的味道充斥在这个庙门东向的孤零零的建筑中。
这个不知名的野寺建在山坡上,从庙前的台阶上仰视,仍有庄严沧桑的古调。尤其是庙北的那株至今茂盛的老柏,虽经风雨沧桑,仍使人感到它并没有远离人间烟火。
今天这里没有香客,潮湿的气息弥漫山野,阴郁的天空与岚气又给人一种思考无绪的感觉。
我是随一位熟人到这儿来的,他的故乡在这里。尽管他早已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,也是一别经年,有着恍如隔世的感慨,他带我到这里,只是不说话,而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境正是我所需要的空间。
身体即故乡,故乡即情感,一个人走到哪里,就把故乡带在哪里,特别是在一个群山起伏的陌生异乡,这种情感愈加真切。伫立庙门,闭上眼睛,忘怀世故,谦和自卑,心境虚然!
古庙空山,子规声声,荒台雨迹,老柏斜阳。庙内灰暗的光线,熏黑的墙壁已看不到任何的壁画和文字,四围的树木把它掩遮如同隐者,而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仍然与它做着神秘的交流,抑或是对神灵的敬畏;抑或是对先贤的崇慕;抑或是对生命的期盼;抑或是化解感情的痛苦。。。。。。而我的故乡在山的那面,我内心却不停地把我的故乡与这座庙这片土地做着对比与量化,想象着我故乡一个个年长的人物。
辞别古庙,西望太行,逆光如画,阳光金黄。五月里,我来过这里,五月里,我从这里归去,带着对历史时空的思考,带着些许的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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