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人是柔弱自守的,自然而又从容。唐朝的诗人们就是这样。读韦应物的《滁州西涧》,读张继的《枫桥夜泊》犹感如此。
“独怜幽草涧边生,上有黄鹂深树鸣。春潮带雨晚来急,野渡无人舟自横”。诗情画意,意蕴优美,冥想中的幻思,余韵悠长。就象在宣纸上画一幅寻常的水墨小景,笔精墨妙 ,不可复制一样。
张继的“月落乌啼霜满天,江枫渔火对愁眠。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”。此诗是有声有色的,白的霜,乌鸟的啼,红的枫叶,近处的渔火与客船的声音,远处的寺钟与远处的渔火,在夜幕的衬托中显得突出而又单纯。姑苏城、寒山寺。出世与入世又使人生出复杂的情绪与历史感,但客船上的人呢,是否又有归来说话的声音?钟声是夜的灵魂,闭上眼睛,听着它!呼吸也因此变得均匀舒缓了。
但偏偏欧阳修就能发现诗中的问题,评此诗:“句则佳矣,其如三更不是打钟时”。在今天说来,不免有扰民之嫌。
唐宋不同时,宋与宋是否也有异呢!欧阳修是宋人,孙觌也是宋人。孙觌却在过《枫桥寺》诗中有:“白首重来一梦中,青山不改旧时容。乌啼月落桥边寺,倚枕犹闻半夜钟”。
唐时的寺院夜半有无钟声,后人是有争议的,也许真有,也许没有。但在夜的安静中,心灵的构建传来一声悠响,是否会给人以无边的想象,丰富的情愫呢!文人意美。现实与虚幻之间,那夜半悠长的钟声至今仍在响着,且余韵绵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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